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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梅林深处 · 第十三章

夜风来袭,竹帘翻动,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声惊醒了飞流。厉眼审视四周后,飞流轻声走近床榻,把小手伸进锦被,探了探梅长苏的体温,手下只摸得一片生凉。于医道半点不通的少年,除了拉拉被角,测测额头温度,根本就是束手无策。忙活了一小番后,飞流用手托着下巴,安静地盯着月光下那张沉静的面庞良久,渐渐陷入了梦乡……

 

晏大夫推门而入之时,已是日上三竿。他见飞流趴在床榻旁睡得安稳,便没惊动他。老者动作缓慢地将药碗搁置在案台上后,开始对卧病在床之人进行例行的诊脉复查。

 

蔺晨从主屋门前踱步而过,他往里察看了番,见没什么事,就准备往西院走去。这时甄平绕过回廊,站定在蔺晨跟前,语气中有一丝忧虑,「蔺少阁主,我已查清跟踪萧公子与言公子之人,实属蒙大统领指派。」

 

这回,蔺晨不能再如素日般淡然,他面上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,连语调里也褪去了平日里的玩笑之意,「暗中通知二位公子,近来务必断绝任何联系。」

 

「属下这就去办。」甄平刚走几步,突然又被蔺晨叫住。

 

「慢着,你和黎纲去打点打点宅里的东西,捎上一些,再备两辆马车,我们尽早动身,离开京城。」

 

甄平呆怔了片刻,迟疑答,「是。」

 

「此地,不宜久留啊。」蔺晨摇头叹气,转身拂袖而去,心里盘算着是该给小飞流禁足几日以示惩罚。

 

天近正午,暖意融融,内廷司已向各宫院供应薄衫,饶是适合现在的天气。当众人正享受着惬意暖日时,踌躇在武英殿外的蒙挚却是汗如雨下。

 

踱来踱去了几十趟,蒙挚就是打不准主意要跨进殿门。他心中很是纠结,虽然面上没怎么表露,但行动却不受控制。他时而盯着正午的太阳,时而抹了抹脸上不停冒出的汗珠。

 

他方闻下人来报,称依旧不得琅琊阁主行踪。自梅长苏下葬后,蔺晨便带着飞流隐没于江湖,蒙挚再无与他们取得联系。

 

这下没有半点证据,若这么冒然进殿向皇上说明自己的臆测,恐有不妥。

 

蒙挚真是想到脑仁都开始发疼,他无奈地拍拍脑袋,自言自语道「若那人真是飞流,他想要三月草,直接向皇上开口便是,何必大费周章地去偷呢?还搭上了两位公子来做掩护,究竟是为什么呢?」

 

「蒙卿,你在这做什么?」

 

微一犹豫间,萧景琰的声音细细入耳,着实吓了蒙挚一大跳。见萧景琰稳步走出殿门,他连忙行礼,急急道,「微臣正准备向陛下禀报三月草失窃一案。」

 

「可有眉目?」

 

「此案、此案尚未有所进展,不过臣已增派人手在京城内搜寻可疑之人,并在城门安排禁军把守,严查人员出入。」

 

突然,萧景琰缓步走近,直视着蒙挚的脸,半晌才问「你怎么一副满头大汗的模样?」

 

「属下……只是觉得今日过于燥热了。」

 

「才时值春日,蒙卿竟觉得热了。」萧景琰挑眉问道,带着一缕深浅得宜的讶异,「可知唯有心静,方能解燥。」

 

「多谢陛下提点。」蒙挚听着,隐约觉得话里另有一番深意。

 

萧景琰突然话锋一转,「此案有任何进展,立刻向我禀报。」

 

「臣遵命。」蒙挚一直低着头,却分明能感觉到那道极具威严的目光正审视着自己。

 

萧景琰背过身去,迎着稍稍有些刺目的太阳,缓道,「已是正午,蒙卿不如一起用膳?」

 

「多谢陛下赐膳,但微臣有要事在身。」

 

「那便不留你了,去忙吧。」

 

「微臣告退。」

 

待萧景琰转身离开,蒙挚直起身子,抹了抹滴至颔下的汗珠,神色多少还留着一丝不安。他懊悔地抽了两下自己的嘴,心想不知萧景琰何时走近,又听到了多少。

 

因煎制三月草需足足七日,且其对煎煮温度的要求极其苛刻,需派人实时注意火候,其过程耗时耗力,而梅长苏病势沉重,不容迟缓,故蔺晨早早嘱托琅琊阁中人在远离京城的郊外寻得了一处静谧之地,备好生活所需之品。甄平与黎纲这两日也是忙里忙外,他们暂未将宗主在世的消息告知江左盟的兄弟,故各事无法安排下人去做,只能亲力亲为。

 

沉沉黑夜中,万家灯火已熄灭殆尽,一辆马车速速驶过寂静的街道,四个木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。赶马的车夫身着粗衣,头戴斗笠,投下的阴影遮住了整张脸。他快速挥舞着马鞭,往南边城门驶去。

 

「站住!」远远传来一声喝令,紧接着一队侍卫从街道两侧包抄而来。

 

马车非但没有减速,反而急速改道冲出了包围圈。

 

侍卫首领见此情形,命人赶紧通知蒙大统领增派人手。蒙挚领兵在赶来的路上正巧撞见了马车,他立即腾空而起,一手擒住车夫,霎时瞪大了双眼,哪料得手中之物竟是用稻草扎成的草人。再往轿内一探,里面果然空无一物。

 

「不好,是调虎离山之计。」蒙挚暗暗一惊,随即大声喝道,「都给我去北门捉拿贼人!」

 

众人行进的脚步声恰好掩盖了房顶响起的异动,甄平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。

 

此时,北边城门因刚调走了大量兵力,只有几名官兵把守。他们见一辆马车缓缓从暗处驶出,正想上前排查,却被一位蒙面少年在数招之内轻松解决。

 

黎纲调整好车头,蓄势待发,就等着飞流和赶来的甄平打开这道城门。

 

伴随着沉重的隆隆声,巍峨坚实的城门被缓缓拉开。黎纲正要甩动手中的马鞭,却见城门后守着大批禁军严实地堵住了去路,立即惊愕地劳劳勒住马绳,不敢轻举妄动。

 

飞流和甄平见势不妙,登时挡在马车前,拔剑出鞘,将内力灌注在剑身上,随时准备一战。

 

双方相互僵持着。夜晚重回寂静,却寂静的可怕。

 

一道高亮有力的声音打破了僵局,「不知几位此时出城,是何用意?」

 

黎纲借着月光,辨认出了那位领头男子正是列战英。稍稍组织了会儿语言,黎纲沉稳答道,「回列将军,我这车轿里有位病人,病态严重,半刻不得拖延,故我等今夜出城求医,惊动了列将军多有得罪。」

 

「既然情况危急,朕不如现在就宣个太医?」

 

简简单单的一个问句,只因是从那人口中说出,便似有风雷涌动,在甄平等人的耳里有如雷震一般。话音刚落,马背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禁军队列中穿行而过,慢慢走到前列。

 

这接二连三的情况惊得黎纲差点从马车上摔下来,他急急下马,和甄平一道跪下行礼。

 

「参见陛下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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